看者似看
看者似看
徒问师,何为道?
师曰,看得见便为道。
为何不见?
瞎~!
----题记
长河落日,自赏孤寂,独有一份清高傲气,又气贯长虹,泽盖苍生。
蓊蓊郁郁的树木包围着一个小村庄,厄然孤立于外界的浮华喧嚣。一个被落日拉长的身影从村口踟躇而来,影子慢慢走近,在一个坐在村口的老太婆的身边定格,是个年轻人。老太婆抬起头,扬手示意他坐在自己的身边。
婆婆,我是要问路。
问吧,我在这儿住了几十年,了如指掌。
多谢婆婆,那你左边的斜前方是什么地方?
左前方么?
大概。
厕所,李二家的。
婆婆,我是问,再远一点呢?
有多远?
起码出了厕所。
哦,有一棵歪脖柳树,去年我家阿黄死在树下。
阿黄?
我养的一只小鸡,被一条很粗的蚯蚓噎死,它还不太习惯。
可是婆婆,再远一点到底是什么啊?
你为什么非问不可?
我要去。
去便去,何必追问?
总要知道自己是去哪里。
心若漂泊,坐在莲花台也是游荡的灵魂;心若安定,走遍四方也未必居无定所。
呃?那婆婆呢?
等。
等?
等爱,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。
有没有结果?
无劫,何来果?
你,等了一辈子?
我还没死,不能算是一辈子。
婆婆,爱乃梦幻空花,你何苦?!!
错。它也是灾难。我等它来结束我的生命。所以,我也是在等待死亡的来临。我虽然看不见,可我听得到死亡的脚步。
死亡?在哪里?
你很紧张?
是很紧张。
为什么?
婆婆为什么想知道?
对于一个杀手来说,死亡的感觉习以为常。
婆婆怎知道我是杀手?
呵呵,年轻人,我眼瞎心却不瞎,还尚有鼻可闻,耳可听。
婆婆还知道什么?
你来此的目的。
哦?愿闻其祥。
佛曰:不可说。
婆婆。。。。。
年轻人,你杀人时大概没怎么用过刀刃吧?
何以见得?
你走近时气喘如牛,而你只有兵器一件----你的刀,很显然,那把刀重的你很难抡得起,很可能通常情况下是你乱挥滥砍,毫无招式,也确能砸死几个笨蛋,此时刀刃便不重要了。
这么说来,婆婆必定知道我还有所求。
当然,想必你也了解我的规矩。
我有备而来。
很好。成全彼此,君子有成人之美,开始吧。
婆婆。。。
我准备好了,一如过去的几十年,始终要为某一件事做准备,我早已厌烦,只是在等待故事的结尾,直接爽快点吧~~!
。。。。。。
婆婆,对不起~!
不,这是定数。多谢你这回用了刀刃,我便不再痛苦。
婆婆,让我给你爱。
不管有没有爱,我亦已满足,这爱,和死亡,真的让我等了一辈子,你要的东西在左数第二个窗棂下。
婆婆,我能吻你吗?
安慰么?
心欲为之。
。。。。。。
婆婆闭眼而去,幸福满足的笑容跃然脸上。背手御风,不恋尘屑。指云为衣,不拥飞雪。只怕泪落的人,难与逐流,所以一意孤行,放肆漫游。他找到他想要的东西,是一本小册子。打开里面为一页页白纸,只有扉页赫然写道:
花非花,雾非雾,夜半来,天明去。来春梦几多时,去似朝露无觅处。
他全身哆嗦地撕开衣服,抚摩着胸前的三个早已模糊不堪的字:花非花。师傅曾告诉他是他的亲娘当年留的记号。
------ Like dying in the sun .
---后记。